四十年前出北京，报名参军陇上行，纪念无悔青春的选择

冷眼看世界——张庆山

我于1976年12月28日应征入伍，1977年元月6日上午10点，从北京永定门火车站，乘坐铁皮闷罐车，向甘肃省兰州市方向进发，火车经过三天两夜行驶后。于元月8日下午4点左右，到达兰州火车站。

我们下火车后，我被分别配到，兰州空军高炮十四师四0团一营三连服役。随后，乘坐解放牌汽车前往三连部队驻防所在地，汽车从兰州火车站向西行驶，经过兰州市西固区后，向左转入通往永靖县的柏油公路，汽车一路向前飞奔。经过一个多小时驶出柏油公路后，开始进入山间土路，汽车沿着黄土高坡，驰骋在通往三连的公路上，整个公路在山巅之上，似在云端行走，道路十分险峻，我坐在汽车上，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；一会儿汽车转弯爬坡；一会儿汽车转弯盘旋而下；汽车左摇右晃，十分颠簸，汽车一会儿，又盘旋而上继续前行，汽车后面道路上尘土，被汽车轮子掀起，汽车过后尘土飞扬，狼烟滚滚，黄土烟尘，淹没了整个山梁和道路两旁的山间景物。一切尽在扬起的尘烟之中。我们新兵战友身上，也都落满了尘土，每位战友都好似土猴子，满脸黄土敷面，汽车行驶在崎岖危险的山路上，还要路过一个叫黑风口的悬崖峭壁路段，这段路是修建在万丈悬崖之上，悬崖峭壁，十分陡峭，悬崖之下，深不见谷底，道路非常狭窄，公路只容一辆车通过的宽度。当时汽车路过这段路时，把我吓得几乎快晕过去，就觉得头发一根一根地迅速直立了起来，神经紧张到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状态。当时我就想。假如汽车失灵滚下山去，后果将不堪设想······，闭上眼睛随他去吧，只好听天由命，别无选择，眼睛一闭，吓得神经高度紧张，自己早已被吓破了胆，空气静的连蚊子飞的声音都听不到了。只有汽车行驶，发出的马达和颠簸声，空气就好像静止了一样。还好汽车经过半个多小时奔波，我们终于安全抵达三连驻地营房，三连首长和老兵们，看到我们新兵到了，敲锣打鼓，列队欢迎，我们北京兵的到来。这时，我心里一块大石头，噗通落了地，我所在的三连驻地，位于甘肃省临夏自治州永靖县黄河南岸一个叫：上草坪“的地方。阵地、营房建在一个缓坡山上，这里往北俯视，黄河盐锅峡到八盘峡之间的滔滔黄河之水，尽收眼底，一览无遗。两岸成片枣林掩映下，成片，成片的绿油油的菜地，看了也十分惬意。春天和深秋的黄河之水，十分清静，流速放缓，蓝蓝的、静静的黄河之水，显得是那么柔美多情，让你看了之后，就特想亲近于她。夏天的黄河之水，卷着黄土泥沙从上游刘家峡，再经过盐锅峡，河水流量猛增，涛涛黄河之水，奔腾直下，向兰州方向流去······，

这里的气候条件，空气十分干燥。冬天大风不断，大风卷起黄土，尘土飞扬，昏天暗地。这里水的来源主要靠冬季，下雪补充水源，增加空气湿度，连队饮用水，全靠团部送水车送水，保障山上日常基本用水。

我们到连队第二天，就开始了新兵集训，由于集训强度大，消耗体力大，那个时期自己还在长身体阶段，我由于高原反应明显，训练中经常虚脱，累得气喘吁吁；由于气候干燥，不适应驻地环境，鼻子经常流鼻血，面部也脱去了一层嫩皮。脸色也由白变成了红色。我们连副指导员说我：褪去了娃娃脸，粉白的颜色，娃娃脸也变红了，也显得成熟了，这回像个小大人了，不像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了。

当时，北京籍士兵，一共八人；六个是居民户口，两个是农村后代。其中就包括我在内。我们刚到连队那段时间，每天吃完晚饭后，自由休息的时候，我们八个北京兵，就跑到连队营房东边的山坡上，面向北京方向，眺望天空尽头，遥望3000华里以外的家乡，以缓解思念家乡，思念亲人，想念之情。当我们一想到几年后，才能回家团聚，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，又觉得那么遥远；哥几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，唉声叹气，都好不高兴，都有点后悔来到这里当兵似的，眼泪哗哗地往下直流，有的还大声嚎哭起来，都感觉好无助，也好无奈。思想情绪，还都处于不安心部队的状态，各个都在不停地，用手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痕，当时我也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，没想到部队艰苦到这种程度，是我没有预料到的，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。但经过一段时间以后，我们和战友熟悉后，逐渐融入适应了部队生活训练，也逐渐适应了甘肃的气候条件，慢慢适应了艰苦环境下的生存能力。

一年以后，中国和苏联关系逐渐得到了缓和。我们也随着军事形势的变化，部队上级对我们连的驻地，进行了调整。从“上草坪”搬到了山下老团部营房，陈井公社所在地驻扎。

我回忆起，在“下草坪”驻地一年多生活训练。下草坪，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。深深地印在我心灵的深处。每当回忆起，这段磨炼我意志的艰苦生活时，我觉得很有意义，“下草坪”锤炼了我的意志。部队成就了我宁折不弯的性格。我感谢部队，感谢甘肃；感谢永靖；感谢“下草坪”及“陈井”让我难忘的地方。因此，我赋打油诗一首：

纪念无悔青春的选择

四十年前出北京，

报名参军陇上行。

黄土高坡下草坪，

黄河遥望我军营。

坪上无电点油灯，

艰苦环境刮狂风。

保家卫国住陈井，

无怨无悔任驰骋。

注：下草坪，是部队驻地村子名;山上是我当兵第一个驻扎的地方；陈井是搬下山后，我们三连的驻地；搬下山后，驻扎在陈井团部老营房；也是永靖县陈井乡（公社）政府所在地。山上山下共服役四年，在“陈井”服役两年多后，我复员离开了“陈井”，回到了久别的家乡，被分配到商业部门工作，2017年三连聚会时，我们聚会战友，都去了陈井驻地兵营，已经归地方了，营房变成村庄了，大部分房子还是部队的老房子！

作者：张庆山

二0二二年一月十八日